几人看去,就见林叶一阵晃动,随后一队人马走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一队十二人的宋兵走出树林的同时,已是摆好了阵势围住了李延宗几个。领头的一员小将手拿钢刀,威风凛凛地站到了几人面前。 李延宗几个对视一眼,随即纷纷哈哈大笑出声。眼见对方的狂态,小将心头当即一突,就要招呼手下小心,却不想「呼」的一下,面前便失去了几人的踪影。
「结阵!」
呼声刚落,小将身后便是传来一阵惨呼。区区一队巡逻的宋兵,如何会是西夏一品堂供奉的对手?不过片刻时间,这队宋兵就被杀得几乎全军覆没。
也就领头的小将,和另一个身形魁梧兵士,眼见同袍被杀,心底血性爆发,拼了命不要地往敌人冲去。李延宗几人自恃高手身份,不愿身上溅上一身污血,纷纷施展轻功避开了两人冲锋,却是开始猫戏鼠般地绕了起来。
小将和魁梧兵士虽有杀敌之心,只可惜他们一个内功平平,一个根本就不会内功。被李延宗几个遛了一阵,两人便都气喘吁吁起来。见两人锐气已失,毕五就要下手结果了他们。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风吹拂的声音传来。毕五立即警觉,收手拧身急退开来。可退到一半,他却停了下来。整个人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红衣人影。
「娘子!」
毕五激动地一声高呼,整个人便欢天喜地地往那红衣人影奔去。
温瑾皱眉嫌弃地看着向她跑来的毕五,在空中不曾落地,双手便是一扬,一双衣袖仿似开花了般张扬开来。毕五不知好歹,一头扑了过去,却不想那看似轻柔的衣袖,其上附着的真气如海般深远。一碰,整个人就被翻起的海波给推得倒飞而出。
「小心!」
温瑾开头,树林子随即「嗖嗖嗖」的又是三条人影窜出。李延宗仅仅来得及告警一声,便急忙运起真气格向一只拍来的手掌。
朱孟非对上了李延宗,胡金袖也是杀向了石万嗔。尹凡看向剩下的石观音,脸上露出一个潇洒的笑容。似乎这笑容已足够让天下大多数的女人为之倾倒,所以石观音也露出了一个足以令天下大多数的男人为之折腰的媚惑浅笑。可同时,石观音的并没有放慢自己的身形,依旧向着尹凡冲了过去。
面对石观音虽迅捷,却同时兼具美丽和风骚的身影。尹凡心里得意,若论轻功一道,他相信自己的造诣不下于天下间任何人,哪怕是那几个武林神话,他都有信心在轻功上胜过他们。于是他没有逃,反倒施展开轻功直面着石观音而去。
「美人……」
靠近到石观音身前,见石观音身形依旧不变,尹凡更是自信自己轻功远胜对方。当下身形又进一尺,已是快要靠到石观音怀里了。脸上的笑容更是开心,就打算开口撩拨几句。可话方出口,石观音已是一手挥来。
在尹凡看来,那轻飘飘的瓷白手掌,是送上门来让自己把玩的。当即向着石观音的手腕就是反手抓去。旁人看似轻佻的这一手,其实尹凡已是在手上运足了真气,招式暗含六种变化。他自信对面的大美人绝对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只是他指掌刚刚落到石观音手腕上,脸色却是惊恐大变:「不!」
再看时,却原来是石观音手腕上一阵浅金色真气旋动,在瞬息间已是将尹凡指掌全部摧折。随后石观音纤掌灵巧翻转,一下便落到了尹凡天灵之上。
接着就听一声脆响,尹凡头顶当即就瘪了下去。
一霎之间,尹凡直接毙命。一旁的三人见得,都是心头大骇。
「走!」
石万嗔反应最快,先是凶狠一掌直往胡金袖胸前拍去。等逼退了胡金袖,他赶紧伸手在腰间一摸,再一扬。一股紫黑两色混杂的毒雾瞬间弥漫四周。
毒雾飞扬,众人不敢再打,都是纷纷一边运功护体,一边往后飞退。等毒雾散去,众人再看时,现场留下的,除了尹凡的尸体以外,李延宗三人是一个都没有留下来。
「主人,可有受伤?」
相比于追击敌人,石观音更为关心自己的主人,这是她被炼制成毒人傀儡时铸造而成的观念,牢不可破。她急急地跑上前去,对朱孟非一阵嘘寒问暖。细细检查下来,见主人不过只受了些皮外伤,方才松了口气。胡金袖和温瑾也是互相探问一番,发现各自都无大碍,也是松了口气。
「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众人经历战后松懈只是,旁里突然传来一声喝问,就见之前那宋军小将和魁梧兵士,虽然狼狈,却依旧威风凛凛地盯住了自己等人。一脸要为自己同袍讨个公道的模样。
「小将军莫要紧张。在下朱孟非,曾在武当门下宫观受艺。此番本是西上拜访家中长辈,江湖号」生裂虎豹「的关二爷。不想卷入西夏一品堂和二爷的龌龊之中,由此被其针对追杀。随后在下带着家人逃入此山中,倒是连累了小将军和诸多边境的好汉。」
「你是武当门下?」
「外门弟子罢了。」
如今武当侠名正盛,乃是天下正道魁首。小将曾多有听授艺恩师提及,再看朱孟非一行一男三女,个个穿着的衣料都是名贵,心想若是细作绝不至于穿着如此招摇才是。当下戒心消去大半。
只是职责所在,小将还是要求几人随他回营,让营中主将再行详细查问一番。朱孟非几人本就要回宋地的,自是无有不可。
一路随着小将走回宋军营地。路上朱孟非和那小将通了姓名,知道小将名叫栾廷玉,今年才是十九岁,已在边军参军两年了;而他身旁的那个魁梧兵士,名叫卞祥,是河东人,也就长相看着老成,实际上比栾廷玉还小上两年,今年才十七,因为不想只是一辈子种地,所以跑了出来参军,想要搏个封妻荫子的前程。
走了一路,众人回到宋军营地,宋军也没太为难他们,只是安排他们住到了一处军帐,外头安排了两个士兵看守,便算是看压了起来。对此,朱孟非几个倒也没有什么不满,只当这是暂时的处置罢了。可让他们没想到的,过不了一阵,居然连栾廷玉都被关进来了。问他原因,他只说最近朝中情势不稳,枢密院早已下令各方军队目前务必以稳守为主要。可自己之前和一品堂的拼了一场,营中指挥使生怕他这是创出大祸,会挑起西夏和大宋战事,所以要先把自己关押起来。
「朝中情势不稳……为了什么?」
「嗯?哦,你们刚从西夏回来,所以不知道。听说是官家重病,朝中的执政们斗起来了。」栾廷玉神情大喇喇的,似乎根本不清楚他所说的事情的严重性。
「你确定官家龙体抱恙?」
「指挥使说的。」
「指挥使会把这样重要的消息告诉你这个小小十将?」
「你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枢密院下令各处边军整理军备,兄弟们都以为要打仗了,但是又不说清楚要打哪里,大家就瞎猜活儿。结果越猜越怕,都以为是哪里出了变故。后来连谣言都出来了,军心不稳,于是指挥使就把内情说了出来,大家这才安了心。」
这么说来,居然是真的?难怪往回走的时候,卓啰和南军司会有军队集结逼得我不得不绕路;栾廷玉之前还说如今连朝中都开始乱起来了,那皇帝的病情怕是不轻啊。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要多此一举引一品堂那几个和边军相遇了。要是一个不好,这事还真有可能成为导火索,让两国开战。到时候被夹在两军中间,我们几个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