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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刚走,大妹妹就拿起一只苹果边削皮边唠叨起来:

“你说你,晚上睡个觉都能把自己的腰睡坏了,好在今天星期天不上课……”白色的连衣裙下晃荡着两条更白的小腿。兰兰看了看,头又转向里侧。整个人趴着,连转头都麻烦。

“我跟你说呀,我妈说昨天半夜里楼上有人莫名其妙的叫了一声,响的来,估计整个里弄都听到了。可我睡得死呀,扔到浦江都醒不了。你听得到了伐?”见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大妹妹不甘心,都是一起逛过环马路的姐妹了,兰兰这样郁郁寡欢还是第一次见。

“没。”隔了老半天,兰兰那一声才吐出来,撞到到对面墙,再反弹到了大妹妹的耳朵里;透着股一夜未眠的倦意,和身心俱疲的困顿,或有掺杂着点‘走好,不送。’又不好表达的含义。

谁叫方才阿芳在时她自己那点强弩之末的精神全用了出来。现在她带着自己那颗心匆匆忙忙的走了,要是突然就变了脸,再叫大妹妹看出点什么,就真的不好了,都是好姊妹嘛。好在后者床边依旧剥着苹果,兀自不停的自说自话。这削苹果的手艺可是大妹妹妈的真传,她妈当年出嫁前,那个素未谋面的外婆唯一教会她妈的也就这门手艺。毕竟资本主家大小姐,伺候男人都不会,要是会削个苹果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沙沙……沙……沙沙……’有规律的声音随水果刀和苹果的转动从大妹妹的皓腕中跑了出来,钻到兰兰的耳朵里,声音弄得自己耳朵有些痒。‘心理作用而已。’兰兰告诉自己,一如同自己的现在的屁股,有些疼,又十分难受,好似有块东西夹在直肠里,进又进不去,出又出不来。想到此处,再想到那个人兰兰红了脸,牙齿咬紧,恨恨不已。

“嗒啦!”大妹妹的手艺到底不如曾是棉纺厂千金的妈妈,手里苹果‘裸’了一半,脱了的‘上衣’落在了地上。大妹妹停了动作,拾起来,放到夜壶箱上,又开始脱‘下裤’,嘴上依旧絮絮叨叨,说着她最近听来的各种小道消息和他们班级里的流言蜚语。

兰兰却把那一声‘嗒啦’听得真切,浑身一抖,仿佛回到昨晚那个杀千刀的把自己剥个精光的时候。兰兰怎么用手抵住,怎么拽牢衣裳都没用。那个喘着粗气,一声不发的家伙就跟疯了似的上来就要。最终,睡衣这么轻轻的往地上一掉,然后她就被重重甩到了那张靠窗的小床上。

兰兰蹑手蹑脚的上来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会发生诸如此类的事情,可她根本不喜欢管小毛。不对,应该说她最讨厌的就是管小毛!天意弄人,偏偏就是跟这么个自己最讨厌的人发生了关系,在要她之前,那个眼睛里冒着绿光的家伙说了句话:

“阿芳是我女人了,我现在要了你,你也就跟阿芳有关系了。”这是什么逻辑?这不是美帝国主义以及那些西方列强的强盗逻辑么?哦,我去你邻居家偷了东西,然后现在就可以用偷东西的那只手再来偷你家的东西,反正你们两家本来就有关系了。想想,可不么,是有关系了,邻居加受害者啊,都要去找警察叔叔啊;但现在不能去了,因为后面发生的事都是她自愿的,或者说是半推半就的。

听到这话的兰兰先是震惊,她不信,自己最喜欢的阿芳怎么可能跟这种小瘪三发生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况且在兰兰看来这两人的友谊关系都是不应该发生的。所以当她因惊愕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时,小流氓已经把自己扒了精光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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